2006年国庆长假期间,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于丹,应邀在中央电视台《百家讲坛》节目中连讲7天《论语心得》,一举成名。于丹,这个数月前只有业内人士熟知的名字,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,老少皆知。
“全世界都夸我,我也不见得就轻飘飘了;全世界都骂我,我也不见得就沮丧了,这是我内心的定力。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,该干嘛干嘛,仍然把学生放在第一位,仍然讲课、研究媒体,仍然陪我女儿玩。”
“我的童年是沉重的”
于丹的父亲是研究文史的,他只有于丹这一个女儿。于丹从4岁起就开始接触《论语》,不光被要求读《论语》,还要读其他很多经典名著。不过父亲从来不会要求于丹机械地去背诵经典,他认为阅世和读书一样重要,眼界决定世界。因此,不等到于丹真正站在开满花朵的杏树下,父亲不会告诉于丹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这句诗;非要等到于丹亲眼看到麦田,父亲才会和于丹说什么叫“麦浪滚滚”。
但是父亲对于丹也是严厉的。于丹3岁时开始练字,父亲要于丹练魏碑,于丹喜欢柳体字,觉得漂亮,可他不允许,说你一定要从间架结构练起。在这样严厉的家教下,于丹的童年是沉重的,甚至不爱说话,显得很孤独。但于丹说,没有父亲严格的训练,就没有她今日的成就。
要读万卷书,也行万里路
于丹的数学一直不太好,但在北京四中,她不会受到歧视,于丹没有感觉到应试教育扭曲了自己的天性。在大学,于丹念的中文系,她的学习成绩很好,还当过学生会的主席、研究生协会的主席。社团有经费,于丹就带着大家出去玩,在北京附近玩,也到山西等远一点的地方玩。
那时候,于丹突然就明白了,要读万卷书,也行万里路。读万卷书是容易的,但是行万里路就不容易了,这不是道听途说可以解决的,须“以身体之,以血验之”。
改变自己的心态
1989年,于丹研究生毕业,被分配到北京近郊的一家印刷厂,回城的日子看起来遥遥无期。于丹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中难以自拔,印刷厂的重复劳动甚至让于丹觉得生活没有希望。
有一天,她和同事们正在车间打扫卫生。这时,于丹听到车间主任在跟人家讲,这个活我们不接,给几倍的价钱都不接,这怎么能看得懂呢?于丹过去说,让我看一眼吧。于丹拿过来一看,原来是一本中医古籍。于丹看到那些字的时候,眼泪都快下来了。“那种感觉太熟悉了,就像你的母语一样”。后来这本书就真的在那里出了。
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报酬,但是于丹和她的同学的地位就一下改变了,她也开始融入周围人的生活。这段经历让于丹认识到,有的时候一个人不能改变自己在一个地方的长度,但是你可以改变自己生存的状态,人们的心态是可以改变的。
成为大学教师
后来,于丹进入北京师范大学,成为一名大学教师。
于丹现在给本科生、研究生上电视新闻专业的课程,同时还给每一届的本科生教授古典文学。在学校,于丹也给学生讲《论语》,当然不是像《百家讲坛》那个讲法,因为对象和要求都不一样了。
于丹给研究生们上课经常跑到酒吧,要点零食,饮料,一边玩着一边就把课讲了。当然最后买单的是于丹,因为于丹是老师。于丹经常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,稿费不超过一千元的,都交给一位同学负责,专门供大家在酒吧上课用。
至于和学生出去玩时,一起上树,爬城墙,这事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。连《百家讲坛》都接到电话了,都有人说这个教授真爬树吗?于丹说我不是天天呆在树杈上,偶尔爬墙爬树的事还是有的。
喜欢孔子,更爱庄子
小时候大人给于丹讲《论语》,让于丹背。到了读研究生时,她就觉得那些东西很容易。而到了现在,于丹又恍然明白了其中的意味。那些经典的道理在生活中渐渐与于丹的生命融合,成为其中的一种元素。那些圣贤,不再是于丹讲课的时候才能想起来的人,他们无所不在,就像一个随时相伴的朋友一样。
《论语》中讲到,人三十而立。而立之年一个人还懵懵懂懂的,既没有安家,也没有立业,处于漂泊状态,于丹觉得再才华横溢,这个人都是瞎了。所以于丹会选择,20多岁一定结婚,30岁之前职业一定要稳定。于丹评价自己的生活,不说它多好,但起码正常。
打内心里,于丹其实更喜欢庄子。如果说孔子是个儒雅长者,那庄子就是一位插了翅膀的仙人。春节期间于丹就要重上《百家讲坛》讲庄子。
“我的生活没有变化”
讲《论语》一下子让于丹成了明星式的人物,但是于丹觉得自己的生活状态其实没有太大改变。现在,在北京,于丹最重要的还是上课和完成她的课程计划,到外地就先想这里有什么朋友,有什么好玩的。对于丹来讲,生活里面最重要的还是跟朋友玩。所以于丹在学校会感觉到,好像讲《论语》、出了书这个事情是个很遥远的事情,根本想不起来。于丹说,她不会开博客,除了没有时间,更主要的是她一直坚持写日记。于丹认为,写日记是和自己心灵独处,她不需要借博客这个平台声明什么。
于丹说,她仍然是那个爱玩爱闹的于丹,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。